我想不用有教過國中生的經驗,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年紀學生的幼稚與難搞。
「中二病」這個詞,早已是大家習慣用來稱呼那些還像中學生一樣,有著自以為是的叛逆與狂妄的代稱。在補習班打工的L,每週總有幾天得面對一群跩個二五八萬的中學生,站個三七步,齊瀏海,戴著沒有鏡片的眼鏡鏡框。上課時總是習慣坐在教室的角落聊天、照鏡子,課堂上的秩序維持不過訓話後的三分鐘。他們總版著一張臉,眼睛斜斜的看牆角,對這個不爽對那個也不愛,好像全世界沒有人理解他,沒有什麼看得順眼。然而問他那你到底想幹嘛,他卻只會回答:「不知道。」
這就是中學生。
還記得我國中的時候,也是這個樣子的。
當時不爽班上的導師,不爽訓導主任,不爽整個大人的世界,總是用一種「怎麼還長不大呢」的眼神看待我們這群「毛都還沒長齊」的小鬼頭。那個年紀的我們,聲音變了,身高變了,自己都可以察覺的到:「我的整個身體都在改變。」於是,好像就突然在某個夜裡,睜開眼睛,覺得自己脫離了小孩的軀殼,被裝進了一個全新的身體裡。以前拿不到的東西現在拿到了;以前去不了的地方可以自己去了。那是我們第一次,從自己身體的變化,能力的變化,感受到一種「我自己可以了」的獨立。於是,這種「我自己可以了」的心情,變成一顆正在吹氣的球,跟著身體不斷地膨脹開來,小小的木頭桌椅,再也塞不下自己,也塞不下那一顆極度不滿、想要叛逃的心。
楚浮在他的電影《四百擊》裡,就拍出了這個年紀的心情。電影裡那個對學校、對家庭都極度不滿的少年,最後成功地叛逃了,把一切狠狠地甩在他狂奔的背影之外。原以為能夠得到前所未有自由的他,奔到一個無人的海邊,停了下來,接著堪稱是電影史上最經典的片尾鏡頭來了。那個好不容易拒絕一切、叛逃一切的少年,突然回頭,雙眼直直地望向鏡頭,就望向這個正在看著他的你。他一句話也沒說,可是從他的眼神裡,你卻可以看出他心裡那一句沈重的台詞:「我什麼都不要,所以我逃開了;可是我現在,該怎麼辦?」
這才是真實的青春獨白。
在我們長大回頭看的時候,總是為這段歲月潦草地寫下了「幼稚」兩個字的簡單註解,因此長大之後,也跟著一種大人的優越眼光,重蹈覆轍地看待這群當年跟你我一樣的孩子。或者我們也可以說,當年那個對一切極度不滿、想要叛逃的自己,其實還一直住在我們的身體裡。當我們在情感上失落、對生活與工作感到厭倦的時候,那一個自己,那一段真實的青春獨白,又像泡過水以後,完整稀釋開來的即溶咖啡。在某一個夜裡,你睡不著覺,打開燈,反省著現在的人生,那杯青春的即溶咖啡又再度在熱水中化開來。
那樣青春的滋味,一口是面對現實的苦澀,一口是勇於反叛的甜美。
「中二病」這個詞,早已是大家習慣用來稱呼那些還像中學生一樣,有著自以為是的叛逆與狂妄的代稱。在補習班打工的L,每週總有幾天得面對一群跩個二五八萬的中學生,站個三七步,齊瀏海,戴著沒有鏡片的眼鏡鏡框。上課時總是習慣坐在教室的角落聊天、照鏡子,課堂上的秩序維持不過訓話後的三分鐘。他們總版著一張臉,眼睛斜斜的看牆角,對這個不爽對那個也不愛,好像全世界沒有人理解他,沒有什麼看得順眼。然而問他那你到底想幹嘛,他卻只會回答:「不知道。」
這就是中學生。
還記得我國中的時候,也是這個樣子的。
當時不爽班上的導師,不爽訓導主任,不爽整個大人的世界,總是用一種「怎麼還長不大呢」的眼神看待我們這群「毛都還沒長齊」的小鬼頭。那個年紀的我們,聲音變了,身高變了,自己都可以察覺的到:「我的整個身體都在改變。」於是,好像就突然在某個夜裡,睜開眼睛,覺得自己脫離了小孩的軀殼,被裝進了一個全新的身體裡。以前拿不到的東西現在拿到了;以前去不了的地方可以自己去了。那是我們第一次,從自己身體的變化,能力的變化,感受到一種「我自己可以了」的獨立。於是,這種「我自己可以了」的心情,變成一顆正在吹氣的球,跟著身體不斷地膨脹開來,小小的木頭桌椅,再也塞不下自己,也塞不下那一顆極度不滿、想要叛逃的心。
楚浮在他的電影《四百擊》裡,就拍出了這個年紀的心情。電影裡那個對學校、對家庭都極度不滿的少年,最後成功地叛逃了,把一切狠狠地甩在他狂奔的背影之外。原以為能夠得到前所未有自由的他,奔到一個無人的海邊,停了下來,接著堪稱是電影史上最經典的片尾鏡頭來了。那個好不容易拒絕一切、叛逃一切的少年,突然回頭,雙眼直直地望向鏡頭,就望向這個正在看著他的你。他一句話也沒說,可是從他的眼神裡,你卻可以看出他心裡那一句沈重的台詞:「我什麼都不要,所以我逃開了;可是我現在,該怎麼辦?」
這才是真實的青春獨白。
在我們長大回頭看的時候,總是為這段歲月潦草地寫下了「幼稚」兩個字的簡單註解,因此長大之後,也跟著一種大人的優越眼光,重蹈覆轍地看待這群當年跟你我一樣的孩子。或者我們也可以說,當年那個對一切極度不滿、想要叛逃的自己,其實還一直住在我們的身體裡。當我們在情感上失落、對生活與工作感到厭倦的時候,那一個自己,那一段真實的青春獨白,又像泡過水以後,完整稀釋開來的即溶咖啡。在某一個夜裡,你睡不著覺,打開燈,反省著現在的人生,那杯青春的即溶咖啡又再度在熱水中化開來。
那樣青春的滋味,一口是面對現實的苦澀,一口是勇於反叛的甜美。